出(chu)品 | 創(chuang)業最前線

作者 | 張玨

編輯 | 蛋總

美編 | 邢靜

審核 | 頌文

隨(sui)著夏天進入尾聲、開學季臨(lin)近，流感疫苗的接(jie)種窗(chuang)口再次開啟。

往年，大眾對接種流感(gan)疫苗劑型的討論大多為“三價還(huan)是(shi)(shi)四價”，或(huo)“國(guo)產還(huan)是(shi)(shi)進口(kou)”，今年在各(ge)個(ge)社交平臺上出現一(yi)個(ge)新的討論主題：裂解(jie)疫苗，還(huan)是(shi)(shi)亞單位疫苗？

裂解(jie)疫(yi)苗是(shi)長期以來市面上(shang)最常見的流感疫(yi)苗，而(er)亞單(dan)位疫(yi)苗從去年起才開始在(zai)社區門診廣泛(fan)出現。

目(mu)前，國內能接種到的唯一(yi)一(yi)款(kuan)亞單位四價(jia)流(liu)感(gan)疫(yi)苗(miao)是“慧(hui)爾(er)康(kang)欣(xin)”，終端價(jia)格在350元左右，甚至(zhi)更高，是市場上(shang)最(zui)昂貴(gui)的流(liu)感(gan)疫(yi)苗(miao)之(zhi)一(yi)。

（圖 / 中慧生物(wu)官網）

生(sheng)產這款亞單位四價流感疫苗的公司中慧生(sheng)物(wu)，近期剛剛完成港股IPO。

8月11日，中慧生物成功登陸港交所，發行價為12.9港元/股，上市當天股價暴漲超150%，此后一路飆升，市值一度沖破200億港元。截至8月22日收盤，其股價為51.5港元/股，總市值為202.62億港元。

已成紅海市場的流感疫苗(miao)賽道，還有多少新故事可講？

1、瘋狂的新票

中(zhong)慧生物-B此前公(gong)布的招股結(jie)果顯示，以12.9港元(yuan)/股下限定價(jia)，集資凈(jing)額3.83億(yi)(yi)港元(yuan)。香港公(gong)開發售錄(lu)得超額認購4006倍，凍資2100億(yi)(yi)港元(yuan)，僅(jin)次于蜜雪集團的5257倍。

事實上，這支(zhi)港(gang)交所新(xin)晉的“超購(gou)王”是由科創板(ban)轉戰而來。

2023年(nian)6月，中慧生物向中國(guo)證監會提交申請，同年(nian)9月卻主動(dong)撤回在科創板上(shang)市(shi)的(de)申請，主要原因是考慮到港交所(suo)生物科技板塊的(de)活躍籌資(zi)活動(dong)、把握(wo)國(guo)際市(shi)場機遇(yu)的(de)未來戰略以及在科創板上(shang)市(shi)時間的(de)不確定(ding)性等。

登陸(lu)港交所后，中(zhong)慧(hui)生物連續暴漲。8月11日上市首日，股價報(bao)33.28港元，漲幅達157.98%。

接下來幾日，中慧生物繼續維持強勢，目前其股價為50港元上下，相比其發行價已漲超3倍，總市值一度超過200億港元。

這家疫苗企業新貴，出自一位非(fei)生(sheng)物醫藥科班出身的(de)創始人。

中(zhong)慧生物由(you)安(an)有才于2015年(nian)創立(li)。安(an)有才早(zao)年(nian)職業經(jing)歷包括(kuo)1987年(nian)至1992年(nian)在秦皇(huang)島(dao)市(shi)制(zhi)鏡廠擔任辦公(gong)室(shi)主任，1994年(nian)至2005年(nian)在秦皇(huang)島(dao)市(shi)第二建(jian)筑(zhu)工程(cheng)公(gong)司及其基礎(chu)分公(gong)司任職。

安有(you)才真正涉足生物(wu)醫藥領域(yu)始于2010年。2010年2月至2015年7月，安有(you)才擔任北京合康源(yuan)生物(wu)科技有(you)限公司的執行(xing)董事兼經理。

合(he)康源生(sheng)物(wu)的母公司(si)為中(zhong)逸(yi)安科，專業(ye)從事(shi)人用疫苗(miao)(miao)研發(fa)、生(sheng)產和(he)銷售。而(er)合(he)康源生(sheng)物(wu)為母公司(si)及其它關聯方提供(gong)研發(fa)支(zhi)持(chi)，包括(kuo)流感病毒亞(ya)單(dan)位疫苗(miao)(miao)、流腦(nao)多糖(tang)疫苗(miao)(miao)等(deng)產品(pin)的技(ji)術準備與(yu)市(shi)場支(zhi)持(chi)。

中逸安科擁有國內首個亞單位流(liu)感疫(yi)苗，商品名孚洛(luo)克，是三價亞單位流(liu)感疫(yi)苗。

2015年，安有才創立中慧生物，并在同年9月至2017年7月期間兼任中逸安科董事。

公開資(zi)(zi)料顯示，中(zhong)慧(hui)生物共完(wan)成三(san)輪融資(zi)(zi)，其中(zhong)早期(qi)投資(zi)(zi)者如高(gao)特佳投資(zi)(zi)，早在2019年就主導了(le)中(zhong)慧(hui)生物1.3億元(yuan)A輪融資(zi)(zi)。

高(gao)特佳投資副總(zong)經理于建林向「創(chuang)業最前線」表示(shi)，其出手是看好中慧生物(wu)創(chuang)新驅動和國(guo)際化布局的戰略。

于建林稱：“區別于預防感染的傳統疫苗(miao)(miao)，創新(xin)型(xing)疫苗(miao)(miao)不依(yi)靠經驗，而是依(yi)托免疫學原理和(he)最新(xin)技術，實現對傳統疫苗(miao)(miao)全方位的迭代升(sheng)級。”

創新(xin)型疫苗是指基于(yu)分(fen)子生物學(xue)與免疫學(xue)原理開(kai)發(fa)的新(xin)一(yi)代(dai)產品，包括(kuo)亞單位(wei)疫苗、mRNA疫苗、病毒載體疫苗等(deng)。

除(chu)了這款(kuan)亞單位四價流(liu)感疫苗，中慧生(sheng)物(wu)的(de)另一款(kuan)在(zai)(zai)研凍干人(ren)用狂犬病疫苗即將進(jin)入臨(lin)床后期，以及其(qi)他11種在(zai)(zai)研疫苗布局。

與中慧生物在港股市場大受歡迎形成鮮明對比的是，老牌疫苗企業今年股價普遍承壓。

Wind數據顯示，截至2025年8月19日(ri)，萬泰生物下跌19.44%，智(zhi)飛(fei)生物下跌9.96%，百克(ke)生物僅微(wei)漲(zhang)1.41%，只(zhi)有華蘭疫苗錄得(de)8.92%的漲(zhang)幅(fu)。

而中(zhong)慧生物在港股(gu)上市(shi)后(hou)股(gu)價(jia)連(lian)續暴漲(zhang)，不(bu)僅甩開了板塊低迷的陰霾，更以資本市(shi)場的熱烈追捧(peng)彰顯“新票不(bu)一般”。

2、流感疫苗黑馬

根據招股書披露，中慧生物仍處于虧損狀態，但2024年營收同比增長397%，從2023年的5216萬元躍升至2.6億元，增長的核心動力幾乎完全來自其四價流感亞單位疫苗慧爾康欣。

這一產品于2023年9月才開(kai)始商業化銷(xiao)售，錯過(guo)當(dang)年流感季前的接(jie)種(zhong)高峰，導致2023年收入貢獻有(you)限(xian)。

而2024年，公司加大了推(tui)廣和渠(qu)道投入，銷售費(fei)用暴增超150%，在全(quan)國市場(chang)迅速放量，直接改變(bian)了財(cai)務(wu)曲線。

從(cong)季(ji)度(du)數據看，流(liu)感疫(yi)苗銷售的季(ji)節(jie)性特征十分(fen)明顯。2024年(nian)第一季(ji)度(du)收入僅30.6萬元，2025年(nian)同(tong)期雖有增(zeng)長，但也只有41.3萬元。

真正的收(shou)入高(gao)峰集中在下半年流(liu)感疫苗(miao)接(jie)種季，數(shu)據(ju)顯(xian)示(shi)2024年全年營收(shou)較(jiao)2023年增(zeng)長四倍(bei)。

從區(qu)域表現來看，華東地區(qu)成為(wei)公司(si)增長的核心引擎。

根據(ju)招股書，華東地(di)區(qu)2024年全年收入(ru)較(jiao)2023年增加約4800萬元達到5600萬元，占比由(you)14.7%提升至21.5%。推測這(zhe)一變化與(yu)當地(di)較(jiao)強的支付能力、私立(li)及連鎖門診密集度更高(gao)、渠道更愿意引入(ru)高(gao)客單價產品密切相關。

（圖 / 公(gong)司招股書）

與(yu)此同(tong)時，2024年東北(bei)、西北(bei)和西南市場(chang)合計貢獻了約1.1億元收入，較(jiao)2023年增(zeng)加約9300萬元，顯示公司在全國范圍內的鋪貨與(yu)滲透率明顯提升。

當然，這(zhe)也與去年(nian)國(guo)內流(liu)感(gan)疫(yi)(yi)苗的“突發事件”有關(guan)：2024年(nian)下(xia)半年(nian)流(liu)感(gan)疫(yi)(yi)苗接種高峰季，國(guo)內市場(chang)上唯一的進(jin)口流(liu)感(gan)疫(yi)(yi)苗——賽(sai)諾菲巴斯德因效價問題暫停(ting)在華銷售，突然讓出(chu)約15%的四價流(liu)感(gan)疫(yi)(yi)苗市場(chang)份(fen)額。

雖然華蘭(lan)疫(yi)苗等(deng)老牌廠商在批簽(qian)發量上占據優(you)勢，但門診和社區(qu)渠(qu)道反饋顯示(shi)，中慧(hui)生物的(de)慧(hui)爾(er)康欣成(cheng)為意外的(de)“黑馬”。

慧爾(er)康(kang)欣價(jia)格遠高于(yu)主流裂解(jie)(jie)疫苗(miao)——主流裂解(jie)(jie)疫苗(miao)的終(zhong)端(duan)費(fei)用(yong)普(pu)遍在百元左右，而慧爾(er)康(kang)欣的供貨(huo)價(jia)319元/支，終(zhong)端(duan)費(fei)用(yong)350–400元，卻由于(yu)其疫苗(miao)的技術(shu)特性(xing)而受(shou)到接種人群(qun)的青睞。

“會選擇巴(ba)斯德的(de)(de)人群，不會覺得100元(yuan)(yuan)的(de)(de)流(liu)感疫苗和300多(duo)(duo)元(yuan)(yuan)的(de)(de)流(liu)感疫苗在花費上(shang)有多(duo)(duo)么大的(de)(de)差別(bie)。”有疫苗接種門診(zhen)機構(gou)的(de)(de)負責人曾表(biao)示(shi)。

亞單(dan)位疫(yi)(yi)苗的原理在于僅(jin)使用病原體(ti)的部分(fen)抗原成(cheng)分(fen)，避免了全病毒帶來(lai)(lai)的安全風險，副作用更小，同時能通過(guo)佐劑設計與免疫(yi)(yi)程序優化來(lai)(lai)保證保護(hu)效果。

也有渠道方反饋(kui)，家長帶孩子前來接種的(de)比(bi)例很高，這(zhe)類群體對(dui)(dui)價格的(de)敏感(gan)度相對(dui)(dui)較低。

2024年(nian)是(shi)國(guo)內(nei)流感疫苗全面進入(ru)價(jia)格戰的一年(nian)。國(guo)藥、華(hua)蘭生物、科(ke)興生物、金(jin)迪克(ke)等紛紛將四(si)價(jia)裂解疫苗價(jia)格降至百元以(yi)下(xia)(xia)，終(zhong)端接種費用普遍在100元上下(xia)(xia)。

然而，價格下探并未顯著(zhu)擴大整(zheng)體接種規模。去(qu)年(nian)，國內流感疫苗批簽發總(zong)量約8000萬(wan)劑(ji)，實際(ji)接種量約5000萬(wan)劑(ji)流感疫苗，全(quan)民接種率(lv)依然徘徊在(zai)4%左右。

根(gen)據Wind數(shu)據，2024年華蘭疫苗(miao)的流感(gan)疫苗(miao)收入約10.73億(yi)元(yuan)，百克生物為1.41億(yi)元(yuan)，金迪克約8000萬元(yuan)。

而中(zhong)(zhong)慧生物的流感疫苗業務在商業化第二年就實現營收(shou)2.6億元，在行業競爭(zheng)格(ge)局中(zhong)(zhong)顯得格(ge)外突(tu)出。

3、疫苗行業洗牌中

作為自費(fei)類二類疫苗(miao)(miao)，流(liu)感疫苗(miao)(miao)的(de)核心競(jing)爭力可(ke)能并非完全是(shi)價(jia)(jia)格(ge)。但在(zai)國內市場(chang)，高(gao)昂的(de)價(jia)(jia)格(ge)必然影響市場(chang)占有(you)率。

中慧生(sheng)(sheng)物正(zheng)在嘗試(shi)通過支(zhi)付端進(jin)行突破。就在8月12日(ri)，國家醫保局公布了2025年國家基(ji)本醫療保險(xian)(xian)、生(sheng)(sheng)育(yu)保險(xian)(xian)和工傷(shang)保險(xian)(xian)藥(yao)品目(mu)錄及(ji)商保創(chuang)新(xin)藥(yao)目(mu)錄調整初步(bu)形式審查(cha)名單，中慧生(sheng)(sheng)物的這款四價流(liu)感亞單位(wei)疫苗在列。

這(zhe)是121個通過初審的(de)藥(yao)品中唯一(yi)的(de)疫苗(miao)產品，也是預防性生(sheng)物制品首(shou)次試探醫保支(zhi)付(fu)體系(xi)。進入商保目錄意味著高(gao)價(jia)疫苗(miao)有望在接下來獲得(de)支(zhi)付(fu)支(zhi)持，從而擴大市(shi)場覆(fu)蓋面。

《基本醫(yi)療保險用(yong)藥(yao)管理暫行(xing)辦法(fa)》明(ming)確(que)規定“預防性疫(yi)苗不(bu)納入基本醫(yi)療保險藥(yao)品(pin)目錄”。流(liu)感(gan)疫(yi)苗接種對自費的(de)高度依賴是滲透率不(bu)足的(de)原因之一，這也使(shi)得價格戰成(cheng)為企業(ye)爭奪(duo)有限需求的(de)主要(yao)手段。

事(shi)實上，整個疫苗行(xing)業(ye)(ye)正面臨前所(suo)未有(you)的(de)壓(ya)力。數據顯示(shi)，2024年(nian)疫苗行(xing)業(ye)(ye)營業(ye)(ye)收入(ru)均(jun)值為71.31億(yi)元(yuan)，較2023年(nian)的(de)90.99億(yi)元(yuan)下(xia)降(jiang)(jiang)21.63%；凈利潤均(jun)值從12.22億(yi)元(yuan)降(jiang)(jiang)至7.87億(yi)元(yuan)，降(jiang)(jiang)幅達35.60%。

2025年則更加動蕩。行業龍頭(tou)智飛生物2025年上(shang)半年實現營收49.19億元，同(tong)比(bi)暴跌七成以上(shang)，凈利潤虧損5.97億元，這是(shi)其上(shang)市以來首次轉虧。

華(hua)蘭疫苗(miao)2025年一季(ji)度(du)營收(shou)(shou)2428萬(wan)元(yuan)(yuan)，同比(bi)下(xia)滑(hua)近三成，凈(jing)利(li)潤同比(bi)下(xia)降15%；同期，金迪克營收(shou)(shou)346萬(wan)元(yuan)(yuan)，同比(bi)下(xia)降30.97%，凈(jing)虧損(sun)1758萬(wan)元(yuan)(yuan)。

對(dui)此(ci)，于建林對(dui)「創業(ye)最前線」表(biao)示(shi)：“國內疫(yi)苗行業(ye)處(chu)于深度調整期，正經歷從‘規模擴張’向(xiang)‘質量提升’的轉型陣(zhen)痛期。”

他(ta)認(ren)為，中國疫苗產(chan)業(ye)在(zai)(zai)研(yan)發制備技術方面雖然已取得長足(zu)進步，部分(fen)領(ling)域達到國際先進水平(ping)，但在(zai)(zai)核(he)心技術平(ping)臺、生(sheng)產(chan)工藝和質量控制等關鍵環節仍存在(zai)(zai)明顯差距。

但同時(shi)，國內(nei)多家(jia)公司mRNA、重組(zu)蛋白、病毒載體為代(dai)表的(de)疫(yi)苗新技術(shu)平臺發展迅速(su)，也有不少公司布局海外市場。

例如(ru)以(yi)mRNA技術起家的疫(yi)苗(miao)公司沃(wo)森(sen)生物，其2024年海(hai)外業務收(shou)入達5.7億元(yuan)，同比增長約98%。

目前，中慧(hui)生物的一款早期階(jie)段的關(guan)鍵產品(pin)——重組呼吸道合胞病毒疫苗也(ye)在美國成功申(shen)請臨(lin)床批件，展現了國際化布局的戰略(lve)意圖。

在于建林(lin)看來，國際疫(yi)苗供應(ying)格局變化(hua)為中國企業出(chu)海制造(zao)了(le)窗口期。

“全(quan)球疫苗(miao)市(shi)場長(chang)期以來(lai)由葛蘭素史克(ke)、默沙東、輝瑞(rui)和賽諾(nuo)菲(fei)四(si)大巨頭主(zhu)導，約占據90%的市(shi)場份額(e)。但新(xin)冠(guan)疫情暴露了(le)全(quan)球疫苗(miao)供(gong)(gong)應(ying)體系過度集中的風險，許多國(guo)家開始尋求(qiu)供(gong)(gong)應(ying)來(lai)源多元化，減少對傳統疫苗(miao)強國(guo)的依(yi)賴。”他指出，“這(zhe)種‘去中心化’趨勢為中國(guo)疫苗(miao)企(qi)業提供(gong)(gong)了(le)難得(de)的市(shi)場機遇。”

不過(guo)，國(guo)際疫苗市(shi)場相(xiang)當復雜。從(cong)監管壁(bi)壘到(dao)文化(hua)差異，從(cong)國(guo)際競爭到(dao)供應鏈風險，企業需要克服(fu)多重挑戰才能在海外(wai)市(shi)場站(zhan)穩腳跟(gen)。

政策支付改革嘗試、技術差異化競爭以及出海布局策略，都顯示出整個疫苗行業迎來洗牌。在此之下，中慧生物和中國疫苗企業的新故事可能才剛剛開始。

*注：文中配圖來自攝(she)圖網，基于(yu)VRF協(xie)議(yi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