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品 | 創業最前線(xian)

作者 | 孟祥娜

編輯 | 胡芳潔

美編 | 倩倩

審核 | 頌文

康華生物迎來了新主(zhu)人。

7月20日晚，康華生(sheng)物公(gong)告稱，控(kong)股(gu)(gu)(gu)股(gu)(gu)(gu)東、實控(kong)人王(wang)振(zhen)滔及其一致行動人擬轉讓(rang)部分股(gu)(gu)(gu)權及表(biao)決權。交易完(wan)成后，公(gong)司控(kong)股(gu)(gu)(gu)股(gu)(gu)(gu)東將由(you)王(wang)振(zhen)滔變更為上海萬(wan)可欣生(sheng)物。

康(kang)華生物(wu)曾是生物(wu)疫苗(miao)領域的明星企業：2014年，其凍干人(ren)用(yong)狂(kuang)犬疫苗(miao)（人(ren)二倍(bei)體細胞）上市，成(cheng)為首個達到(dao)世界衛生組織推薦“金(jin)標準”的國產產品(pin)。康(kang)華生物(wu)于2020年登(deng)陸深交(jiao)所創業板后(hou)，市值一度(du)飆升至500億元。

而王振(zhen)滔(tao)不僅是(shi)康(kang)華生物的(de)(de)(de)掌舵人(ren)，更(geng)是(shi)“中(zhong)國(guo)男鞋第一股”奧康(kang)國(guo)際的(de)(de)(de)創(chuang)始(shi)人(ren)。上(shang)世紀90年代，奧康(kang)以(yi)“穿奧康(kang)，走四(si)方”的(de)(de)(de)廣告(gao)詞風靡全國(guo)，2012年成(cheng)功登陸上(shang)交所，讓王振(zhen)滔(tao)贏(ying)得“溫(wen)州鞋王”的(de)(de)(de)稱號。

時移世(shi)易(yi)，如今奧康國際已(yi)連(lian)(lian)續三年(nian)虧損，康華生物的歸(gui)母凈(jing)利(li)潤也(ye)連(lian)(lian)續三年(nian)下(xia)滑，市值僅(jin)剩不(bu)到90億元。

王振(zhen)滔(tao)出售康華生物控股權是否與業(ye)績下滑(hua)有關？隨著掌舵者更替，這家曾(ceng)站在疫苗行業(ye)高光處、如今(jin)卻(que)深(shen)陷業(ye)績困局的企業(ye)，未來的航向(xiang)又(you)將(jiang)指(zhi)向(xiang)何(he)方？

1、康華生物易主，創始人王振滔獲益約9.6億元

7月20日(ri)晚，康(kang)(kang)華(hua)生物公告稱，控股(gu)股(gu)東、實(shi)控人(ren)(ren)王振滔及其一致行動人(ren)(ren)擬向(xiang)上海萬(wan)可欣(xin)生物轉讓21.91%股(gu)權，及王振滔剩余8.08%股(gu)份的表決(jue)權，股(gu)權交易總價(jia)18.5億元。交易完(wan)成后，上海萬(wan)可欣(xin)將(jiang)持有康(kang)(kang)華(hua)生物29.99%表決(jue)權。

這意味著，這家由王(wang)振滔(tao)2004年創辦的企業將易主，公(gong)司控股股東將由王(wang)振滔(tao)變更(geng)為上海萬可(ke)欣生(sheng)物。

從交易金額來看，王振(zhen)滔個人直接獲得(de)約(yue)2.28億元(yuan)(yuan)，奧康集團（王振(zhen)滔持(chi)股(gu)69.2271%）獲得(de)10.6億元(yuan)(yuan)，康悅齊明獲得(de)5.63億元(yuan)(yuan)。依(yi)此推算，王振(zhen)滔通過直接持(chi)股(gu)及間接控股(gu)奧康集團，可從此次交易中對應(ying)獲益(yi)約(yue)9.6億元(yuan)(yuan)。

（圖 / 公司公告）

交易雙方還簽訂了對賭協議。奧康集團及王振滔承諾(nuo)，2025年、2026年，康華生物經審(shen)計(ji)(ji)的扣非后凈利潤合計(ji)(ji)不低于7.28億(yi)元(yuan)，且研(yan)發費用合計(ji)(ji)不低于2.6億(yi)元(yuan)。

若業績(ji)承諾(nuo)未(wei)達標(biao)，王振滔及奧康(kang)集團(tuan)需以現金形(xing)式向(xiang)收購方進行補(bu)償，補(bu)償金額(e)(e)按(an)“7.28億元減(jian)去(qu)承諾(nuo)期內康(kang)華生物實際(ji)實現的扣非(fei)后歸(gui)母凈(jing)利潤總額(e)(e)”計算。

要(yao)知道(dao)，2024年(nian)，康華生物(wu)扣非凈利潤4.57億元，同比(bi)下滑15.7%。這一(yi)業(ye)績(ji)承諾(nuo)，對(dui)于正處業(ye)績(ji)下滑周期的康華生物(wu)而言(yan)，壓力(li)不(bu)小(xiao)。

盡管業(ye)績承壓，康華生物在國(guo)內(nei)(nei)疫苗行業(ye)仍占據獨特地(di)位。其(qi)核心產品凍(dong)干人用(yong)狂犬疫苗作為首個達(da)到世界(jie)衛生組織(zhi)推薦(jian)“金標準”的國(guo)產產品，至(zhi)今仍是(shi)國(guo)內(nei)(nei)狂犬疫苗市場(chang)的重(zhong)要(yao)供給力量(liang)。

自(zi)2020年(nian)在深交所創業板(ban)上市以(yi)來，康華生物保持每年(nian)現金分紅，近五年(nian)（2020年(nian)上市至2024年(nian)）累計(ji)分紅金額達6.86億元。王(wang)振滔作為實控人僅通(tong)過(guo)分紅便已斬獲上億元回報。

盡管股(gu)權(quan)轉讓(rang)后，王振滔仍(reng)持有(you)公(gong)司8.08%股(gu)份，但(dan)控股(gu)權(quan)的變更已成為(wei)定局。那么，作(zuo)為(wei)創始人的他，為(wei)何選擇(ze)在此時出讓(rang)這一核心權(quan)益？

2、業績滑坡單苗難支，員工數縮減董事長卻漲薪

從企(qi)業經(jing)營業績層面來看，康華生物近(jin)年的表現并不(bu)盡如(ru)人意。

近五年，公司陷入了(le)營收(shou)增(zeng)長乏(fa)力、凈利潤(run)持續下(xia)(xia)(xia)滑的經營困境。2020年至2023年，公司營收(shou)雖逐年增(zeng)長，但增(zeng)速呈下(xia)(xia)(xia)滑趨勢。2024年，公司營收(shou)直(zhi)接(jie)出現下(xia)(xia)(xia)滑，同比下(xia)(xia)(xia)降9.23%至14.32億元。

（圖 / Wind）

這一(yi)經營頹勢在2025年仍未止住。2025年第(di)一(yi)季(ji)度，公司(si)實現營收1.38億(yi)元(yuan)，同比(bi)大幅下滑56%；歸母凈利潤僅(jin)2071萬元(yuan)，同比(bi)銳減86%。

業(ye)績持續(xu)承(cheng)壓(ya)的背(bei)后，是公司業(ye)務布局的深度單(dan)一化。

康華生(sheng)(sheng)物目前(qian)已上市的兩款(kuan)自(zi)主研發(fa)產(chan)(chan)品(pin)中，凍(dong)干人(ren)用狂犬(quan)病(bing)疫(yi)苗(miao)（人(ren)二(er)倍體細(xi)胞(bao)）作為(wei)國內首個該類型上市疫(yi)苗(miao)，長期貢(gong)獻超90%的營收；另一款(kuan)ACYW135群腦(nao)膜(mo)炎球菌多糖疫(yi)苗(miao)則因原液生(sheng)(sheng)產(chan)(chan)車間處于生(sheng)(sheng)產(chan)(chan)許(xu)可補(bu)充申請(qing)階段，尚未(wei)復產(chan)(chan)，未(wei)能形成有效業(ye)績支撐。

核心產品(pin)狂犬病疫苗的(de)市場表現直接決(jue)定(ding)了公(gong)司業績(ji)走向(xiang)。

該(gai)狂犬病(bing)疫苗采用(yong)人(ren)二倍(bei)體細胞工藝，雖在安全性上積累了一定口碑，但較(jiao)高的生(sheng)產成(cheng)本使其定價(jia)(jia)顯著高于競品：全程接種費(fei)用(yong)達(da)1500-2500元(yuan)，而競爭對手的Vero細胞狂犬病(bing)疫苗定價(jia)(jia)僅200-500元(yuan)，在價(jia)(jia)格上更(geng)具競爭力。

在此情況(kuang)下，Vero細胞(bao)疫苗(miao)目前占據(ju)國內市場主要份額，成為多數人的接(jie)種(zhong)選擇。

市場競爭(zheng)的壓力已直接(jie)體現在銷(xiao)量上：2024年(nian)(nian)，康華生物凍干(gan)人(ren)用狂犬病疫(yi)苗（人(ren)二倍(bei)體細胞）批簽發數量為389.76萬支(zhi)，較上年(nian)(nian)同期大幅下降(jiang)43.83%，進一步加劇了業績下滑態勢。

面(mian)對業績下滑的壓力，康華(hua)生物已通過(guo)縮(suo)減(jian)員(yuan)工(gong)規模控制成本。2024年(nian)公司員(yuan)工(gong)總數(shu)為620人，較2023年(nian)減(jian)少52人。

然而，與員(yuan)工數量(liang)縮(suo)減形成反差的是，董事(shi)長王振滔的薪(xin)酬(chou)卻升至近五年(nian)(nian)峰(feng)值——2024年(nian)(nian)其薪(xin)酬(chou)達237.45萬元(yuan)，較2023年(nian)(nian)增加68.9萬元(yuan)。

王振滔自身的資(zi)金壓力，或許是(shi)推(tui)動其做出系列(lie)決(jue)策的關鍵(jian)因(yin)素之(zhi)一。公(gong)開信息顯(xian)(xian)示(shi)，他對兩家上市公(gong)司的股權均(jun)進行了高比(bi)例質(zhi)押，資(zi)金緊張的信號顯(xian)(xian)著(zhu)。

截至(zhi)今(jin)年7月3日，王振滔直接持有的(de)康華生物股份中89.20%已被質押；其控制的(de)奧(ao)康集(ji)團所(suo)持康華生物股份，質押比例也達71.91%。

與(yu)此同時，作為奧(ao)康(kang)國(guo)際的(de)(de)實控人，王(wang)振滔及一致(zhi)行動人奧(ao)康(kang)投資持有的(de)(de)奧(ao)康(kang)國(guo)際股份，截(jie)至今(jin)年7月(yue)29日的(de)(de)質押比例高達87.12%。股權被高比例質押，從側面凸顯了(le)王(wang)振滔對資金的(de)(de)迫切需求。

奧(ao)康(kang)國(guo)際是中(zhong)國(guo)領先的鞋(xie)履企業，創立于(yu)1988年(nian)(nian)，2012年(nian)(nian)在上(shang)交所上(shang)市，旗下擁(yong)有(you)奧(ao)康(kang)、康(kang)龍等自有(you)品(pin)(pin)牌及萬利威(wei)德、斯凱(kai)奇等國(guo)際合(he)作品(pin)(pin)牌，覆蓋中(zhong)高端男士皮鞋(xie)、大(da)眾休(xiu)閑及運動市場。但近年(nian)(nian)奧(ao)康(kang)國(guo)際經(jing)營陷入困境，已連續(xu)三年(nian)(nian)虧損。

值得注意的(de)是(shi)(shi)，去年(nian)3月(yue)，王振滔因信息披露違法違規被證監(jian)會立案調查。原因是(shi)(shi)2021年(nian)-2022年(nian)，他通過第三方把奧康國際(ji)的(de)2.62億元(yuan)轉到(dao)自(zi)己(ji)控制(zhi)的(de)店鋪，直到(dao)2024年(nian)3月(yue)才(cai)還(huan)回本息；2021年(nian)-2023年(nian)4月(yue)，又(you)讓經銷商把9.678億元(yuan)貨款打到(dao)自(zi)己(ji)控制(zhi)的(de)賬戶，導致(zhi)回款延(yan)遲，這一行為(wei)在(zai)2023年(nian)4月(yue)才(cai)停止。

（圖 / 奧康(kang)集(ji)團公告）

在業(ye)績頹(tui)勢難止(zhi)、核心產品(pin)承(cheng)壓、管理層(ceng)深(shen)陷資金困局的多重(zhong)壓力下，康華生(sheng)物的發(fa)展(zhan)之路已然步履維(wei)艱。

3、上海國資接手康華生物，能否重塑信心？

上海國(guo)資的接手，無疑給困境(jing)中的康華生物帶(dai)來了新(xin)的曙(shu)光與(yu)可能性。

此次(ci)交易的收購(gou)方萬(wan)可欣生物(wu)，其(qi)股權架構深度綁定上海(hai)國資體系。這家全稱為上海(hai)萬(wan)可欣生物(wu)科技合(he)(he)伙企業（有(you)限(xian)合(he)(he)伙）的主體，于(yu)2025年7月8日剛完成(cheng)注(zhu)冊，由(you)上海(hai)上實生物(wu)醫藥管理咨詢有(you)限(xian)公(gong)司(si)實際操盤運(yun)營。

從(cong)持股(gu)結(jie)構看，上(shang)海(hai)生物醫藥(yao)并(bing)購私募(mu)基金合伙企業(ye)（有(you)限(xian)合伙）（下稱“上(shang)海(hai)生物醫藥(yao)并(bing)購基金”）以80.21%的持股(gu)比例成為絕對主導(dao)，上(shang)海(hai)市國(guo)資委旗下的上(shang)海(hai)醫藥(yao)（集團）有(you)限(xian)公司持股(gu)19.79%，執行(xing)運營(ying)方上(shang)海(hai)上(shang)實生物醫藥(yao)管理咨(zi)詢有(you)限(xian)公司占0.001%份(fen)額。

（圖 / 公(gong)(gong)司公(gong)(gong)告(gao)）

作為(wei)萬可欣生(sheng)物(wu)的(de)核心股東，上海(hai)生(sheng)物(wu)醫藥并(bing)購基金的(de)分量尤為(wei)關鍵(jian)。

該(gai)并購(gou)基金(jin)是經上海市(shi)人(ren)(ren)民政府(fu)批準設(she)(she)立的市(shi)級生(sheng)物醫藥(yao)產業(ye)投(tou)資基金(jin)，于2024年(nian)底正式設(she)(she)立，總目標管理規(gui)模500億元人(ren)(ren)民幣，由上實集團(tuan)牽頭發起，聯合(he)上海醫藥(yao)、東富龍(long)、君實生(sheng)物、鎂信健康等多家企業(ye)及金(jin)融機構共同參(can)與(yu)。

其(qi)核心目標(biao)是(shi)支持生(sheng)物(wu)醫藥(yao)企業開展并購(gou)重組，加速產業鏈(lian)整(zheng)合。基(ji)金管理人由上實(shi)資本擔任，投資范圍(wei)覆蓋(gai)創(chuang)新藥(yao)、醫療器械、生(sheng)物(wu)技術等多個領(ling)域(yu)。

其設立(li)本(ben)身就(jiu)是對《上(shang)海市支持上(shang)市公(gong)司并購重組行動方案（2025—2027年）》的(de)快速響(xiang)應。該(gai)方案明確提(ti)出設立(li)100億(yi)元生(sheng)物醫藥產業(ye)并購基金，旨在通過(guo)資本(ben)力量推動上(shang)市公(gong)司產業(ye)鏈(lian)整合與(yu)產業(ye)升級(ji)。

值(zhi)得關注的(de)是，對康華生(sheng)物(wu)的(de)收(shou)購并(bing)(bing)非孤例。在此次交易完成5天后，上海(hai)生(sheng)物(wu)醫藥并(bing)(bing)購基金再斥資(zi)(zi)13.26億元收(shou)購微創(chuang)醫療16.2%股份，短短一周內兩次出(chu)手(shou)，劍指業績承(cheng)壓(ya)的(de)康華生(sheng)物(wu)以及資(zi)(zi)金鏈承(cheng)壓(ya)的(de)微創(chuang)醫療，顯現出(chu)上海(hai)國資(zi)(zi)在生(sheng)物(wu)醫藥領域(yu)“精準救援(yuan)+產(chan)業布局(ju)”的(de)雙重(zhong)意圖(tu)。

對康華(hua)生物來說，國(guo)資力(li)量(liang)的介(jie)入(ru)遠(yuan)不止(zhi)資金層面的支持。

一方面(mian)，上(shang)海生物(wu)醫藥并購基(ji)金(jin)背(bei)后(hou)的產(chan)業(ye)資源將形(xing)成深度協同。后(hou)續(xu)，并購基(ji)金(jin)將全面(mian)支持康華生物(wu)依托成熟產(chan)品及(ji)管線，整合滬蓉兩地產(chan)業(ye)優勢，加(jia)速構(gou)建疫(yi)苗產(chan)業(ye)生態(tai)圈。

另一方(fang)面，依托上海作為(wei)生物(wu)醫藥(yao)創新(xin)高地的研發集群優勢，康華(hua)生物(wu)可快速對接(jie)頂尖科研機構與臨床資源，為(wei)產品迭代與管線(xian)拓(tuo)展提供持續(xu)動能。

更關鍵(jian)的(de)是，國資背景帶來(lai)的(de)治(zhi)理(li)重(zhong)構預期(qi)，或將改(gai)善企業此(ci)前的(de)管理(li)困(kun)境(jing)。以上實系(xi)團隊為(wei)核(he)心的(de)專(zhuan)業管理(li)力(li)量介入后，有望建立更規范的(de)決策機制與風險防控(kong)體系(xi)，緩解市場(chang)對其內(nei)部治(zhi)理(li)的(de)擔憂，重(zhong)塑(su)投資者信心。

未來，康華(hua)生物發展(zhan)如(ru)何，「創業最(zui)前線」將(jiang)長期關注。

*注：文中(zhong)題圖來自攝圖網(wang)，基于(yu)VRF協議。